阿拉斯加,要真的看冰川,有三个办法:第一是自己爬上去看,嗯嗯;第二是飞上去看;第三是坐船溜达到冰川入海处去看。仰慕Denali久矣,那么,就先飞上去看看Mountain McKinley。前一天乌云密布,天降大雨,所有的飞机都趴在地上。终于身处在雪山白云间,看着蓝蓝的天,不枉了在Talkeetna和Mckinley Park中间的三度奔波。
Denali最高处20,310英尺,飞机在山脊里钻来钻去,Denali Peak忽左忽右。蓦然间茫茫大雪原在半山腰出现,老司机手向右下一指,“我们就在那儿停下来看看”。
孩子们高兴坏了,跳到雪地里围着飞机左看右看,今天不错,没什么风,一路飞得稳稳当当。老司机却一直死盯着对面山口的雾气翻滚,不时说,准备好,再不走就看不见回去的路了!这老兄啥导航仪器也不用,全部凭感觉飞,我们居然稀里糊涂没有紧张一把。
飞行中看着山顶微微泛蓝的老雪和一个个蓝汪汪地雪水坑,不知道这雪已经在山上停驻了多少时间。
返程回望Denali,才明白在高速公路上飞跑时真的不应该用手机不停地拍,那看见的都不是山,可能连山脚都不算。老司机慢悠悠地开着,迎风75英里的速度,我颇为不服,上次在德克萨斯吃的超速,好歹也有90迈。这飞机偶也能开。小飞机落地的时候有如一片鸿毛般地轻盈,印象深刻。(回来一打听,必须完成40小时单飞,前后花费约莫10K。暗暗地记下了。)
阿拉斯加的夏天满眼鲜活的绿色,加上天气变化无常,时不时乌云遍布,对拍照留念是个非常大的挑战。看了这么多神奇的阿拉斯加宣传画,莫非都是PS出来的?
顶风冒雨,从Fairbanks一路向南向Valdez前进,那叫一个无聊加失望。上了当,来Fairbanks看到了油管子,学了新知识,再不来了。浪费了一个白天,如果再去,一定走路况崎岖的8号Denali Highway,传说风光无限好。沿着4号Richardson Highway经过和2号Alaska Highway交口的小村子Delta Junction,看见边上的Allen Army Airfield,可能停着有一个中队的F-22。正歪着脑袋看得兴高采烈,忽听巨响,前面一个两门车直接全速贴上了左转的工程车的尾巴铁杠子。把车摆到路边,赶紧下去救死扶伤,问从车里跳出来的本地小伙子要不要静卧从容,小伙子激动地拨打着911,没啥事,就赶路了。
快到Valdez,4号公路边的马尾巴瀑布,如果夕阳斜照,万点水滴飞溅,绝对是一幅奇景。眼下晴转多云,嗯,水不小。
Worthington Glacier的Lower Trail,直通冰川边缘,可以和蓝冰零距离接触,地势平坦,非常好走。可是我们士气高昂,看见Trail就上,没有看见大写“超难”的告示,直接冲上Ridge Trail,站在只有不到一尺宽的山脊道路上,两边就是可以咕噜到底的锐角斜坡,进退两难,气喘吁吁。
从Worthington Glacier爬坡出来,终于看见远处山顶夕阳的颜色,报复性地加上三脚架,哒哒哒扫了十分钟,回来统统删掉。
领导组织大家锻炼上肢力量,划船看冰。和我同船的二号小马达发牛脾气,不肯2+1=3并力向前,一路2-1=1,累得不行。后来终于将毛捋顺,看见浮冰就往上冲,眼见一块大冰从天而降,赶紧逃跑。领导的小船也被一个正在翻身的巨大冰块挂到,吓了一大跳。
这次没有住在Valdez城里,不得不强力推荐山里的Tsaina Lodge。别具一格的线条派现代风格,水电自给,完全Off the Grid。房间宽大舒适,服务周到,的确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厨房做的一份猪肉拔丝汉堡,也是让人赞不绝口。此地原来夏天不开,冬天是给玩儿坐直升机滑雪爱好者住的。据说夏天开门迎客才两年。
Tsaina的大堂三面落地玻璃大窗,Worthington Glacier就摆在面前,夕阳下金光片片,手端一杯冰啤,人生快事。
连夜赶路,六个小时从Valdez经由4号Glenn Highway返回Anchorage。离开4号公路转上1号公路,夕阳下的Mountain Drum一直在背后不肯离去,我们也依依不舍地不停看着后视镜,不知过了多久,终归不见。阿拉斯加开夜车的好处就是天不会黑!任凭你开得精疲力尽,一直就是个夕阳的感觉。本来Glenn Highway也是一条极为养眼的必开之路,匆匆而过,靠近Anchorage的时候,山势壮阔,冰川宏大无比。但是和Valdez比较,开发得比较多了,应该是Anchorage本地的出游流行地点。
到了一个经历过9级地震的小城Whittier登船出海看冰川,听着国家公园老师的讲解,冰川的消融触目惊心,川普,你丫错了。冰川入海处的浮冰上许多休闲的海狮,听说是在这里躲避Orca的捕食。船两次掉头,看见大块的冰川轰然入海,成为浮冰。
四处都是冰融化形成的水流像白丝一样挂满了蓝色冰川下的黑色岩石。
“26 Glacier Cruise”船上的咖啡极好喝,在甲板上吹够了风,回到座位上喝一口热咖啡,吃一块新烤出来的巧克力饼干,舒服。快回到Whittier的时候,经过Gull Island的两条瀑布,是个奇景,瀑布边潮湿的岩石上遍布密密麻麻的黑脚三趾鸥,据说目前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三趾鸥的栖息地是怎么形成的。
夜宿的这个Whittier小镇原来是个军港,地理位置极为理想,和外界通过一条岩石隧道连接,易守难攻,是二战时军队的一个重要转运港口。现在每周个月有六班游轮停靠。2016年人口普查,有本地户口的总共214人,住在两个楼里面。我们住的Begich Towers就是1957年军队修的一座14层的楼房,估计住了Whittier的大半人口,经历了1964年9.2级的地震屹立不倒。其他水边的建筑多半是服务和旅游的店家。亚裔人口占了4%,就是一家韩国人,负责了本地的中餐馆和大楼管理。
Anton Anderson Memorial Tunnel是Whittier陆路和外界连接的唯一通路,长2.5英里,总共就一个车道,汽车火车共用。整个隧道凿穿岩石而成,坚固异常,也是面对1964大地震微微一笑毫发无伤。每个小时单方向放行一次,火车通过另计。
来到Fjords国家公园的Exit Glacier已经下午两点过了,大家一直反对走来回9英里的上山道路,只好就近看看Edge of the Glacier Trail。路很好走,人也不少。最近据说有冰石塌方,前进的路关闭了很多。正在往前冲的时候,被公园管理人员给喊了回来,悻悻然。
近看蓝冰,幽幽的颜色给人很大的敬畏感。资料上说,十英尺的雪在巨大的压力下才能形成一英寸的冰川冰。冰川冰的结构只允许蓝色光透过,形成这壮阔的景象。
Exit Glacier一路上都是1980,1977,1952,1929…的标志,提示着游客冰川后退的步伐越来越快。记得在船上请教国家公园的老师,说现在本来应该是地球的变冷周期,人类活动把变冷周期翻转成了变暖周期,后果不堪设想。
Russian River Falls是个看三文鱼洄游的好地方,大大小小的三文鱼不甘被水流冲下,要不挺身跃起,要不顺着岩石往上冲。一路上看见大把的游客腰里别着两件利器,驱熊强力喷雾和大口径手枪。一直不解,终于发问才搞明白。小口径的手枪还没用,根本放不倒熊。据说原来Russian River Falls是熊儿捉鱼吃的好地方,自从成了人的观鱼点,熊就给赶跑了。
阿拉斯加的山都是半山腰下郁郁葱葱,半山腰以上要不岩石裸露寸草不生,要不就白雪覆盖。秋天这山是什么颜色?
离开Seward前走走过场,参观了Seward的渔人码头。海钓活动归来的船只把战利品挂了一排,扔了一地。第一次看见新鲜大比目鱼,大的居然有200多磅。很多参加海钓的游客就地剖鱼,将自己收获的新鲜鱼肉速冻邮寄回家,想想上次在Cancun仰天狂吐的悲壮,再大的鱼也不能动摇我不出海的决心。
那天没有去走Exit Glacier的Harding Icefield Trail,领导和我都心有不甘,眼看晚上飞机就要回达拉斯了,决定早上去走Portage Pass Trail。开始的第一段就是陡坡向上,急冲象前,Portage Glacier就在远方。
Portage Lake的水清澈见底,一高兴就拖一块千年老冰上来。
沿着湖边向着冰川前进,两条小河挡住了去路。回头看看领导,本来想脱鞋涉水而过去看那蓝色的冰洞,又被制止。现在想起来有点可惜。资料上说来回3英里,海拔变化500-1500英尺,觉得不准确,我们走到的地方大概来回有将近6英里。Portage Pass Trail非常漂亮,不可不访。
从达拉斯扛了个600毫米的变焦头来阿拉斯加打熊,结果就在路中间看见过两次Moose,但是学习了重要的关于如何对付熊的知识:和黑熊对打;碰到棕熊就装死;如果熊开始吃你了,跳起来继续对打!
其实阿拉斯加野生动物保护中心也就那么回事,领导安慰性地让我有个机会用一下大镜头。保护中心的狼群都养得和狗一样闲适了,晒着太阳拉拉腰,挠挠头,对围观群众完全没有应该有的胃口。
阿拉斯加,的确名不虚传,地广人稀,风光无限,退休以后再来!